作为皇都军的最高司令长官,杰克特的每个决定都有可能改变天界形式的发展方向。此刻,第七使徒安徒恩入侵工业区,而卡勒特也趁机攻打皇都。在内忧外患的天界,孰轻孰重的选择已经摆在了杰克特面前。他,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妥善地解决眼前的困境呢?
皇都危情(三)
——杰克特的抉择
“无论如何,杰克特将军,我请求您收回成命,您这样做,是对皇都根特人民生命的加大不负责任,也是对于艾莉婕殿下的不敬。”一个贵族装束、形象儒雅的中年人此刻正在天界最高司令长官的办公室里拍桌子跳脚,全然不顾他还算优雅的形象。那个样子,真像是发怒的公牛。他已经红了眼睛,看上去马上就要一跃而起抓住站在办公桌后面的司令官了。
“舒尔茨男爵,我希望您能够尊重我的意见,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办公桌的后面,一个如同山岳的男人正静静的伫立于此。他满头白发,就连络腮胡都是雪白的。虽然已经明显上了年纪,却显得精神矍铄,军人那种如同大海般博大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地体现了出来。他闭着眼睛,但眼眸中微微露出的精光却让人感觉到,这张平凡的面孔上镶嵌了一对最为璀璨的宝石。
杰克特·艾勒罗斯将军的表情毫无波澜,看上去完全不为所动,也完全无视了舒尔茨故意给他扣上的两个帽子。“我是一名天界的军人,更是最高的司令长官。我,必须要为天界的安全负责。您虽然身份高贵,是根特有名的大贵族,可您的管辖范围并不涉及天界的军队。我希望您能够自重。”
他的语气虽然已经尽可能地客气了,却毫无让步的意思。他还特意将“贵族”两个字加重了语气,把“大”字咬的很紧。这么说,无非就是想示意眼前本就运交华盖的男爵先生最好放聪明一点,不要轻易干涉他所管辖事情之外的东西,以免被贵族院的同僚抓了把柄,落得个更难堪的境地。
这个可怜的家伙难道现在还没看清楚自己被人当枪使了吗?杰克特暗自发笑,也难怪他岁数很大了,还只是个男爵,毫无爵位晋升的希望。
“难道说到了今日的局面,孰轻孰重,您还分辨不出来吗?”又气又急的舒尔茨男爵无视了杰克特绵里藏针的回话,语气也变得很重。
“这话应该回敬给您。”杰克特睁开了眼睛。“我认为,尽管安徒恩只是占据了易丹工业区,并且在那里吸食能量,但是根据安徒恩前线的士兵来报,其吸食能量的速度非常惊人,以至于那里的发电站已经完全不能抽出电量供应皇都使用。况且,看安徒恩的移动方向,似乎正在朝着皇都地区缓慢前进。”杰克特转过了身,原本平淡的双目中绽放出惊人的光芒,直直的盯着眼前权势滔天的“大”贵族,脸上的神情颇有几分玩味。
一生识人无数的舒尔茨男爵从未见过如此锐利的眼神。仿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化作一根银针,狠狠地扎进了黎明前的黑暗,锐利而明确的眼神似乎能够洞悉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杰克特的目光穿透了他所有的城府和算计,直达他的内心深处,使他不得不直面自己内心的恐惧。皇都沦陷之后,自己的财产、地位可能将会有巨大的损失,舒尔茨家族多年来的经营也将毁于一旦,其中的损失只能用时间来计算——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到当前的实力。
舒尔茨两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那些在战场上经历过战火和硝烟的人,看到这双鹰眼尚且会畏惧万分,更何况这个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小贵族呢?
那些身居高位的大贵族心中也多半就是这个想法,听说总司令将抽调皇都的守备部队,亲自率兵前往易丹工业区阻击来犯的使徒安徒恩,一向沉稳的他们都慌了神。一番商议之后,他们派出了贵族院的一个小议事员来向杰克特施压,顺便探探他的口风。可万万没想到,杰克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执意要前往易丹,还把这个没用的使者吓得屁滚尿流。
“卡勒特的攻势再凶猛,他们毕竟是普普通通的人类,只要我们能够恢复能源供应,重新掌握高科技的武器,想打退他们、甚至彻底歼灭也并不是难事。安徒恩虽然只有一个,可那是万千威严与一体的魔界使徒,世界上也只有那么几个。我相信,舒尔茨男爵也一定不会忘记上一个使徒——暴龙王巴卡尔来到天界时,给整片大陆带来的巨大灾难吧?我们的先辈在龙族的统治之下苟延残喘了多少年?最后靠着伟大的机械七战神遗留下的盖波加,发动了一场浩荡的机械革命才将他杀死。饶是这样,巴卡尔临死时的暴怒也使得原本的天界大陆分崩离析,成了现在四块。使徒的破坏力究竟有多么可怕,相信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斯登伯爵的手心里渗出了汗。他虽然不清楚安徒恩到底有多么强大,但是巴卡尔的阴影,深深地留在每个天界人的心里,即使过去了五百多年,仍然难以忘怀。同样身处使徒之列,甚至排名比巴卡尔更加靠前的火焰吞噬者安徒恩,带来的破坏绝不会比巴卡尔小。
杰克特目光炯炯。“为了长远的未来,为我们的子孙后代,我必须前往易丹工业区。”
杰克特说完这些,似乎是懒得再看这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的丑皮囊一眼,几步就走过了办公桌,径直向办公室门外走去,同时丢下了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即使皇都沦陷,贵族们不是还有诺斯匹斯这个避难所嘛?如果没有和皇都共存亡的决心,不如趁现在就赶紧转移家当,”
“嘭”地一声,门被杰克特用力关上了,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斯登一个人。
斯登此刻的内心愤怒异常,却又不愿意再面对杰克特的眼睛。每次对上这个目光,他都会心里发虚。那种来自灵魂的俯视,使得他宁愿完不成任务回去被那些大贵族冷嘲热讽一顿,也不愿再与这个怪人纠缠了。
“好一个鹰眼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要如何面对大贵族们的怒火。”斯登的语气中满是怨恨和不满,却又怯于直言,生怕杰克特此时再回来。踌躇了半天,他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了办公室,直接回到了贵族院汇报情况去了。
杰克特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走进了作战指挥室,召来了自己的两个副官之一——乌恩·莱奥尼尔。
“准备好调遣一批精锐的部队,前往易丹工业区支援那里的守卫部队。我知道,作为天界最繁忙的地方,那里的守卫力量十分强大。但是他们还远远不足以对付安徒恩。”杰克特头也不抬,向自己的副官发布了命令。他相信自己聪明的副官会正确的执行每一条指令,出色的完成自己布置的命令。
“您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乌恩没有直接执行他的指令,而是强硬的反问了一句。
“是的。”杰克特抬起了头,表情有些微怒,却还是平静的回答。“军令如山。”
乌恩没有再迟疑,也没有再问任何问题,而是敬了个最标准的军礼,走出作战指挥室。
“等等,把科特叫来,我有事要对他说。”
“是。”
(鹰眼杰克特插画)
(贵族院的三个真正掌权者正在于杰克特交谈)
“杰克特将军,您真的不打算改变主意吗?”一个面相温柔的女性贵族和风细雨的询问杰克特的最终意见,想要发掘他内心中或许会出现的弱点。
“是的。我不会有任何动摇。”杰克特目不转睛,直直的迎上了三个人的视线。
“您这样很有可能会把整个皇都置于危险之中。”第二个贵族微笑着,语气却并不和善。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杰克特——虽然他并不比杰克特高。他试图找到杰克特脸上任何一个可能的破绽,却悻悻而归。
“很遗憾,天界的法律已经明确规定了,天界最高司令长官不能离开皇都所处的这块大陆。从法律上来说,您这是一种明确的违法行为。”最后一个光头的贵族终于不耐烦了,抛出了杀手锏。
“从原则上说确实如此。”杰克特微笑着说。
“所以,杰克特·艾勒罗斯将军,您没有资格离开皇都。”三个大贵族相视一笑,问题已经解决了。
“所以我已经不是天界最高司令长官了。”杰克特同样把万吨级的炸弹扔向了在座的每一个人。“军队内部已经通过了这项决议,一致同意我的辞呈,并且推荐科特中将继任。”
“天界法律同样明确规定,军权和政权分离。只要军队没有做出推翻现任政权、建立非法军政府的事情,贵族院就没有资格管辖。”杰克特的笑容更甚。
“我保证,科特中将是个遵纪守法、忠君爱国的好军人。”